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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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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頓飯讓南飛雁與吳平常真真實實曉得了雲樓的厲害。

那一頓南飛雁和吳平常沒能吃完,於是雲樓讓他們吃了兩天的剩飯剩菜,他自己則給自己加餐,當著他們的面吃了兩天的桂花魚和藥燉排骨。並言,此後的膳食便是這一桌飯菜,在吃光前,不用想著再添加夥食。

於是南飛雁想起,之前每次吃飯,桌上還真沒剩下過哪怕半粒米。在第三次吃上兩頓的殘羹剩飯時,吳平常摔了筷子拍桌就走。然而雲樓“啪”地一聲合上了大門將吳平常攔在屋子裏。

那時候吳平常幾乎要將鋼爪放在雲樓脖子上,南飛雁也怒了,拍著桌子振振有詞:“你個有錢人,拔根毛會不會死啊!這飯吃的是個情分,你這樣整我們還不讓我們自力更生,是個什麽理兒?”

雲樓似乎將南飛雁的話聽了進去,微微思考,道:“下次我想試一試芙蓉蓮子香棗羹。你說……是添糖好些,亦或添些許蜂蜜口感更佳?”

南飛雁沈默片刻,握緊雙拳,朗聲道:“吳平常,回來!如此高深之問題,我們邊吃邊想!”

後來,吳平常依了南飛雁,選擇往裏添蜂蜜。

這個插曲,任丁寧是赤墨門主,也不曉得。要是他曉得自己的一桌招待險些引發武林派別之爭,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丁寧之前跟南飛雁說過自己要離開,南飛雁一語道中,他要去的地方還真是那金碧輝煌的皇宮。而此時,他正在去往皇宮的路上。

不大的馬車輕微顛簸,丁寧關上簾子合上雙目,雙眉攢著冷峻的怒意。多年不曾來這蒼穹國,這蒼穹國真是愈發的不像話!他這一路往蒼穹主城蟠龍城走,富者暴富,窮者卻僅僅能有個避風之所,他所設的收容所也只能勉勉強強給眾多百姓一個安定。今是寬闊的街巷青樓賭坊多不勝數,正正經經做生意的百姓卻是少得很。這狀況看著雖不至於貧困潦倒,卻無法和昔日繁華熱鬧的蟠龍城相提並論。

“之前每每同你說起這蟠龍現狀便是鬧心得很,如今你回來了,也是該做些什麽了。”馬車內,酒娘托著銅鏡,把玩著幾枚銅錢,看見丁寧轉過臉來便道:“我就送你到宮門口,還請原諒我不想回去那個地方。”

“恩。”丁寧點頭,輕輕撫摸著面具,道:“恐怕……要挽回,並不是這麽容易。”

酒娘聳肩,“怪我咯?”

丁寧輕咳兩聲,“自然怪不得你!這些年辛苦你了。”

“懶得聽你說這些沒用的。”酒娘擰眉,將五枚銅錢傾在掌心輕輕一拋,另一只手持銅鏡快速將銅錢穩穩接住。“從卦象上看……咦?”酒娘頓了一頓。“這可並不是什麽好的卦象。”酒娘擡眼看看丁寧。“這一去怕是不會這般平順,不過……也並非全全都是壞事。”

丁寧擰眉:“宮外之事便辛苦你了。”

酒娘嘆了口氣,點頭。

他們的馬車在一個晚霞滿天的下午到達宮門口。

“籲~”車夫勒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把守皇宮的兵卒過來將馬車圍住。

“什麽人!這裏是皇宮,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車內丁寧聽到後略微思考,掀開車簾子,道:“奉聖夫人認得我,快些讓我進去罷。”

“戴面具不人不鬼的,奉聖夫人哪有閑功夫見你們這些下人!走走走!快走!”

士兵一個“走”字剛落口,車內傳來酒娘幸災樂禍的笑聲,“都說了不順,這皇宮還沒進去呢就碰了鼻子。”

丁寧也搖搖頭,無奈笑笑。

笑歸笑,酒娘也是個靠譜的人。酒娘仗義地從車裏鉆出來,撥開幾鋒利刃,來到為首的兵卒身前,微微施禮,道:“小女子酒娘求見奉聖夫人,勞煩官爺通報一聲。”

兵卒一楞,將酒娘打量一番,忽而恭恭敬敬地行俯身,原來還氣勢洶洶的一圈兵卒齊刷刷矮了一大截。“是!這就通報!”

話一落,一群人利索地起身,整整齊齊地回到了宮門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唯有那為首的兵卒,跑得比兔子還快,消失在宮門口。

丁寧點頭,“多謝。”

嗤笑兩聲,拍拍三匹馬中放了馬鞍生得最俊的黑駿,道:“進了宮便都是你說了算了,我也再幫不上你。”酒娘道:“我走了。”

丁寧點頭,將馬與車分離,韁繩遞給酒娘,道:“當心。”

酒娘騎黑馬慢慢悠悠消失於丁寧的視線。丁寧掏出袖中的折扇,研究扇面山水,十分耐心地在宮門口那麽等著。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候,太陽都要沈了下去,宮裏頭出來一輛富麗堂皇的車子,車子裏鉆出一個一身綾羅,雍容華貴的貌美婦人。

婦人下車後遣開一大堆隨行的丫頭太監,緩步走到丁寧面前兩丈開外頓足,探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丁寧。丁寧亦是看著她。便這麽僵持,半晌無言。

婦人先開口:“皇上回宮了?”

丁寧勾唇一笑:“嗯,皇上回宮了。”

百花節當天下起了大雨,這場大雨來的真不巧, 把南飛雁原本熱氣騰騰的心情澆了個透。

也不顧自己身著白紗裙,大清早的,南飛雁推開門,往門口臺階上一坐,看著面前劈裏啪啦落得壯烈的無根水,雙手托著下巴老太太似的嘆了口氣。

難得盼來百花節,想著會有好多好玩兒的東西,今天百花節才剛來,一場大雨就將南飛雁心情澆了個透心涼,連園子裏的花花草草也是無精打采地承受著沖刷,南飛雁撇嘴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

忽而,面頰感受到微微熱氣,扭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漂亮的還飄著熱氣的青瓷湯盅子。

南飛雁傻笑兩聲伸手就要接過,可手將將碰到,卻被另外一只手拿了去。南飛雁楞了一楞,擡頭才發現是吳平常從雲樓手裏將自己的濃湯給搶了。

看著吳平常立在一旁愜意喝湯的樣子,南飛雁怒火噌一下就上來了,若非雲樓伸手攔著,她真恨不得將吳平常那右手大的離譜的袖子給撕成兩半給雲樓洗碗當抹布!

吳平常謄出一只手理了理寬大的暗紋黑袖,眼皮一掀,悠閑地說著風涼話:“看你印堂發黑,大清早的唉聲嘆氣,莫把這黴運待帶了別人。”

“是!不傳給別人!”南飛雁拍拍衣裳起身,瞇起雙眼踱到吳平常身前,食指一下一下戳著吳平常的胸口,將其逼到墻角,“壁咚”一聲雙手撐在墻上,“傳給你,就夠了。是麽?”

吳平常舉起盅子橫到南飛雁面前,“呵呵,我,好,怕。”

“你……”

雲樓托著盤中另一盅子濃湯,無奈道:“你們兩個,玩夠了沒有?”

南飛雁看見雲樓,扔了吳平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過去端起雲樓盤中湯盅子,嗅了嗅,陶醉地笑笑,忽而又想起:“雲樓啊,你不喝嗎?”

雲樓道:“喝過了。”

南飛雁點頭,又往臺階上坐了下去,捧著盅子對著雨幕發呆。吳平常看著南飛雁這死氣沈沈的樣子心裏就是不爽,走過去敲她的頭,誰知她敏捷地一個閃身,拍掉了吳平常的爪子,而後以白眼賞之。

“等等雲樓!”南飛雁叫住打算離開的雲樓,問道:“早就聽說百花城百花節很是熱鬧我才過來的。這百花節都幹些什麽啊?”

雲樓從善如流地停住腳步,道:“嗅花香,賞花卉,品花糕,放花燈,拋花線如此雲雲。”停頓片刻,又補充一句:“活動多半在午後進行。”

南飛雁收好用來數數的五根手指頭,問道:“拋花線是什麽?扔用花做成的線?”南飛雁想當然,話一出口,被自己奇怪的說法逗樂了。

“拋花線便是將手中花朵一端栓上紅線,若百花節中見到自己心儀之人,便將其拋之。若對方亦是有意相伴,便會順著紅線走向拋花之人,反之則會留下花朵還之紅線,意為願其令覓良人。”接話的是吳平常,吳平常見南飛雁聽得認真,便認真地問了一句:“這些你都不曉得,還敢說自己期待百花節?”

南飛雁略加思考,認真道:“雲樓,你缺抹布嗎?”

雲樓:“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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